新華日報記者 劉慶傳 陳立民
過去的一個多月,“蘇超”帶來的“梗”密到不知該笑哪一個,“蘇超”提供的情緒價值誰能招架得了?以至于有人擔心:“蘇超”會不會被“玩壞了”“帶歪了”?“蘇超”下一“球”該往哪兒踢?一鳴驚人、一飛沖天的“蘇超”,如何“笑到最后”?
這還真是個問題。哲學的三大終極問題無非是:我是誰、從哪里來、到哪里去?要弄清楚“蘇超”到哪里去,恐怕先要弄清楚“蘇超”是誰、從哪里來。
2024年底,江蘇辦了一個“第一屆江蘇足球發展重點城市對抗賽”,比賽的兩個城市是南京和蘇州。沒想到,這個比賽還挺受老百姓歡迎,去看球的人很多,這是一個重要背景。今年省政府工作報告提出,加快“三大球”振興發展,開展全省城市足球聯賽。
所以,“蘇超”其實一開始不叫“蘇超”,那是球迷給起的“外號”,只是因為“外號”的名頭響了,真名大家倒不怎么提了。據說,“蘇超”剛辦的時候,大家也沒想到它會這么火,以至于首輪比賽的時候,原計劃沒打算每場都直播,只計劃直播兩場。江蘇銀行出錢冠名,當時也只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,沒覺著那是個“多好的買賣”。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,歪打正著!有人說,嘿嘿,明年的“蘇超”冠名權,可是個大家爭搶的“香餑餑”,冠名費估計得漲漲了!
知道了“我是誰”,那么,第二個“終極之問”來了,“我從哪里來”?換言之,“蘇超”是怎么火起來的?據說,現在有一幫智庫專家在試圖回答這個問題。可這個問題,并不好回答。當年,“某某燒烤”“某某旅游”,忽然就火了。等到智庫專家撲上去一通考察研究,報告還沒拿出來的時候,“咔嚓”一下火又滅了。互聯網時代的“網紅”就是這樣:五百“日”必有“紅”者興,其興也勃焉,其亡也忽焉。但我們認為,“蘇超”不會這樣,也不應該是這樣。所以,我們要研究,“蘇超”的下一“球”往哪里踢?
“蘇超”從哪里來,于何處“火”?在我們看來,“蘇超”火就火在它不僅有“武踢”,還有“文踢”;火就火在,它的“文踢”更甚于“武踢”。
何謂“武踢”?“武踢”就是足球隊員們在綠茵場上真刀真槍、刺刀見紅、你拼我搶、一著不讓地猛打猛踢。可不要小看了“蘇超”,上場之前大家都是兄弟和朋友,是“友誼第一,比賽第二”;上了賽場那就是勁敵,是必須拿下的對手,是“比賽第一,友誼第十四”。所以第二輪比賽中劉邦故鄉徐州對陣項羽故鄉宿遷那一場,全場比賽,隊醫上場19次,擔架抬走6人,踢到最后兩隊替補都用完了,最終雙方以1∶1握手言和。
當然了,“蘇超”畢竟是群眾足球,是全民體育,你要說水平能高到哪里去,那也不實事求是。正像新華日報資深體育記者孫慶所言:“你要說純粹的競技水平,不算高,畢竟限制了職業球員報名數量,以業余球員為主,但是,只要認真踢,帶著城市的榮譽感,拼了、搶了、刺刀見紅了,球迷就認!”確實,“蘇超”盡管不是職業比賽,但是,它好看、好玩、有關注度,這就夠了!
所謂“文踢”,簡單來說就是:功夫在詩外。“蘇超”的成名,是球場上踢出來的,更是球場外“踢”來的;既成名于球員們的你爭我奪,更成就于球場外球迷們的“玩梗”“斗梗”,得益于各種高水平的“文踢”。
其一,“斗梗”。“蘇超”比賽,真是比出了“玩梗”新高度、“造梗”新境界。比如“散裝梗”。江湖傳聞是2020年起,網紅博主“叨叨傅”就通過一人分飾多角,擬人化扮演城市之間的“恩仇”。沒想到的是,通過“蘇超”,南京與南通的“南哥之爭”、徐州與宿遷的“楚漢爭霸”、淮安與揚州的“淮揚菜正統之戰”、無錫水蜜桃與南京鹽水鴨的“甜咸信仰之辯”等“熱梗”再次發酵開來,成為大眾的“樂點”,同時還催生了“比賽第一,友誼第十四”“沒有假球,全是世仇”等一大波“熱梗”。在一波接著一波的“玩梗”熱潮中,“蘇超”的熱度呈幾何級上升。
其二,“斗歌”。“蘇超”聯賽第四輪打響之前的6月6日,蘇州官微以戴軍經典老歌《阿蓮》為背景音樂,向對手連云港發起“音樂戰書”,這一創意迅速走紅,連歌手戴軍本人也現身評論區。隨后,“連云港發布”連夜以“阿蘇~我一見你就笑”款款回應。6月8日,“無錫發布”以一首改編版《阿刁》熱烈回應“常州發布”此前一天發布的“無所謂”的喊話……城市與城市間的“斗歌”將“蘇超”歡樂的浪潮推向大眾,“蘇超”的熱度再次飆升。
其三,“斗詩”。這就不得不提江蘇第一主流新聞客戶端交匯點新聞的小伙伴們了。6月12日,交匯點新聞客戶端首頁推出《連夜追更!“蘇超”斗詩文來了》,同時在“蘇超”頻道設置“蘇超斗詩”區,引發江蘇十三城熱烈響應,把“蘇超”玩法從“斗球”“斗梗”“斗圖”上升到“斗詩”的新高度。一聽說“斗詩”,揚州的網友嘴角一揚,覺得自己穩贏,“煙花三月下揚州”“天下三分明月夜”“二十四橋明月夜”“春風十里揚州路”,揚州拿得出手的詩詞可太多了。沒想到,鎮江第一個站出來表示“不服”,且不說與鎮江相關、傳唱至今的千古名句同樣車載斗量,單是一句“何處望神州?滿眼風光北固樓”就在氣魄上壓人一頭。南京以“煙籠寒水月籠沙,夜泊秦淮近酒家”展現古都韻味;連云港用“一派白虹起,千尋雪浪飛”彰顯山海氣魄……在你來我往的“斗詩”之間,江蘇地域文化與賽事完美融合,“蘇超”之“文”更上層樓。
“蘇超”是圓的,一切都有可能;“蘇超”也是方的,成功的背后有其內在的規律,有一些獨特的“道道”。但根本原因,是“蘇超”的橫空出世,順應了人民群眾對美好生活的向往,順應了球迷對快樂的無限向往,踢出了一記“文化賦能經濟社會發展”的好球,踢出了一記“城市形象塑造”的好球,踢出了一記“人文經濟”的好球。事實證明,讓球迷樂一樂,讓人民樂一樂,不僅能夠產生極大的經濟社會效益,也能激發出凝心聚力、攻堅克難的磅礴力量。
以此觀之,“蘇超”的下一“球”該往哪里飛,就不言自明。前不久,上海高考以“專”“轉”“傳”為題,給考生出了一道作文題。我們認為,少年成名的“蘇超”要想“笑到最后”,同樣需要“文踢”“武踢”一起上,把“快樂足球”堅持到底,把依靠群眾落到實處,把“讓球迷樂一樂”“讓人民樂一樂”貫徹到位。
就“武踢”而言,恐怕要在“專”字上下功夫。“蘇超”既“不專業”,也很專業。說它“不專業”,是因為“蘇超”是一個業余足球聯賽,在專業性、技術性和觀賞性上與職業聯賽有差距。說它“很專業”,是說它的組織、推廣、營銷很成功。用孫慶的話來說:“‘蘇超’的組織水平高不高?非常高。‘蘇超’的推廣水平高不高?高,實在是高!比賽IP乃至13個城市的形象宣傳推廣、文旅元素的跟進,絕對是國內高水準。”
在“專”字上發力,就是說,“蘇超”說到底還是足球聯賽,還是要堅守足球比賽本色,“玩梗”彰顯了江蘇人的開放與自信,但“玩”得多了難免讓人審美疲勞。從根本上講,“玩梗”有厭倦的一天,但足球本身的魅力、競技體育的魅力卻不會消亡。無論是職業賽還是業余賽,訓練場上的揮汗如雨、競技場上的全力以赴,對體育精神的堅守,才是支撐“蘇超”魅力的核心因素。
“蘇超”的價值,在于它營造了一個全民參與的足球氛圍,展現了群眾對足球的無限熱愛。“蘇超”的場地很小,只能容下22名球員往來馳騁;“蘇超”的場地很大,“一不小心”也能踢出大家喜歡的明星球員,踢出城市足球的更多可能。在一些足球強國,孩子們從小就與足球親密接觸,在耳濡目染中培養對足球的興趣。營造人人能踢球、個個愛踢球的氛圍,對中國足球來說,意義非凡。
就“文踢”而言,“蘇超”還要在“轉”和“傳”上做文章。“轉”,就是“轉化”“轉場”,把“蘇超”從綠茵場上轉到場內場外齊頭并進,比翼齊飛,把一項體育賽事轉化為文旅融合、拉動經濟、提振消費、營銷城市、提振精神共同發展的“超級IP”,把原本屬于江蘇的“省域賽事”進一步轉化為全國人民共同關心的“熱門話題”,吸引更多的人加盟“群聊”,進一步向全國人民展示江蘇經濟社會發展取得的豐碩成果,展示江蘇“走在前、做示范”的精神風貌。說到底,把球迷的積極性充分調動起來,將參與主體從球員轉向球迷和群眾,繼續做好“足球+文旅”“足球+產業”等文章,將踢球的快樂轉變為看球、玩球的快樂,將球賽的流量轉化為消費的增量、經濟的能量,為“蘇超”行穩致遠創造更多的可能、創造更大的空間。
“傳”,是傳播,就是要充分發揮媒體的作用。當年,江蘇的“盱眙”名不見經傳,很多人連這兩個字都不認得,直接念作“于臺”。后來,盱眙無中生有,和媒體合作搞了個“龍蝦節”,在媒體的持續關注下,盱眙龍蝦火爆全國。這次“蘇超”的火爆,網友的人人傳播、自媒體的“自帶干糧”、新華日報等主流媒體第一時間跟進引導,同樣發揮了巨大的作用。在這一波熱潮中,交匯點新聞客戶端除了及時關注“蘇超”、刊發大量新聞報道外,還率先發起賽事直播、斗圖造梗、對歌拉票、特產代言等活動,讓媒體成為激活賽事創意與城市認同的傳播樞紐,推動“蘇超”從地方文化現象到全國認知符號的質變。顯然,踢好“蘇超”下一粒“金球”,傳播的力量應該得到更加淋漓盡致的展現。
“蘇超”之后,“粵超”“川超”“豫超”也來了。各種“超”聯合起來,我們看到了城市足球的新可能。也許在不久的將來,某個縣城簡陋的足球場上,正在孕育下一個“梅西”——他腳下的泥土地,成為他通向世界舞臺的起跑線。
6月14日,“蘇超”第四輪就要開賽,衷心期待“少年成名”的“蘇超”,不忘初心,守好底線,堅定方向,緊咬目標,摒棄浮躁,拒絕假球,越走越自信,越走越精彩,越走越紅火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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